慕柒

江澄是我的白月光,曦澄是我的至爱。

天雷xy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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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与君初相识·曦澄】踏梦而归


蓝涣是太子殿下,为人温和,待人亲切,一点太子该有的架子都没有,与他相处有种如沐春风的感觉。照理说,蓝涣身为太子殿下,身份尊贵,人人尊敬,但在朝廷中,有一人与蓝涣不太对付,那人就是江澄。

江澄是一位将军,他功夫高强,武功了得,手握大权,掌握虎符,在战场上更是获得丰功伟绩,深得皇帝器重。

他样貌虽然丰神俊朗,但为人尖酸刻薄,脾气暴躁,嘴里吐不出什么好多话,只要惹到了他,一张嘴能把别人气的半死,所以在朝廷之中,大臣是不愿与江澄有什么交集,免得在不知意中惹到了他,被他气出病来。

大臣也都知道,江澄与太子殿下不甚对付,每次朝中商议事情,太子殿下发表意见或提议,江澄不是出声打断就是将他的意见给驳回,还驳得蓝涣哑口无言无话可说。也亏的蓝涣脾气好,不与他计较,换作别人,早就与他拳脚相向,虽然打不过他。

在私下谈论江澄的时候,都会用一个词来说他:忘恩负义。

为什么呢?江澄家不在京城,在他还是孩提的时候,他的家乡闹荒饥,许多人没饭吃,都饿死了,甚至有人丧心病狂到易子而食。当时蓝曦臣被派去赈灾救济,看到失去父母,饿的枯瘦如柴的小孩,心里一软,便将他带回京城,留在身边抚养长大,还教他识字,写字,念书,甚至还教他武功。

对于江澄而言,蓝曦臣是亦师亦兄亦父,不管他犯了什么错,总是会耐心教导他。而他也总喜欢跟在蓝曦臣身后,以至于皇宫的人都知道,太子殿下去哪,身后总会跟着一条小尾巴,对此,蓝曦臣是非常无奈,但也没说什么。

本来关系融洽的两个人,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样?其实他们也不知道原因,只知道,在江澄十四岁的时候,突然离开了皇宫,从此下落不明,蓝曦臣把京城翻了天的找都没有找到他。

但在几年后,边塞突然告急,敌军连攻了几座城池,马上就要攻进中原,而守着边塞的士兵,死的死,伤的伤,掳的掳,投降的投降,情况危急,眼见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时候。

突然,有位不愿投降的小兵,他带领着其他同样不愿投降的人给杀了回去。十分凶猛,如同不要命了的将那些敌军杀个片甲不留,且越战越勇。

敌军也不知道从哪冒出来这么不要命的一个人,一时间被打个措手不及,这还不止,那个小兵还一把火将敌军的营地给烧了,将被掳的人给救了出来,敌军可畏是损失惨重,下令纷纷撤走,这才保住了一座城。

此后他又带领着士兵将被夺走的城池给全数夺了回来,将敌军打的落荒而逃,他虽不是将军,却做了将军该做的事情, 骁勇善战,皇帝觉得不给此人封官加爵,实在是太屈才了。

一道圣旨,将他召回京城,对他进行封官加爵,朝廷的官员都对这个凭借一己之力打败了敌军的小兵非常好奇,都仵着脖子看着走进大殿等着封官加爵的来人时,看清来人的样貌 所有人顿时晴天霹雳,来人样貌俊郎,细眉杏眼,许是许久在军营的原故,眉尖带着一丝戾气,身上有着一股铁血的气息,一身简陋布衣也被他穿出矜贵的气质。

来人竟是失踪多年的江澄,虽然长大了,模样有所变化,但依然能看出是江澄。众人看了一眼他们的太子殿下,当初江澄失踪的时候,蓝曦臣可是发了疯的找,都没有找到,没想到他居然去了边塞,也难怪蓝曦臣会找不到。

众人以为他们久别重逢会欣喜若狂,会有说不完的话,但让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,失踪多年的江澄性情大变,变的脾气暴躁,尖酸刻薄,以前每次跟在蓝曦臣身后,事事以蓝曦臣为先,容不得别人说蓝曦臣半点不好的江澄,会跟蓝曦臣翻脸,见到蓝曦臣不行礼便算了,还会对他冷嘲热讽恶言相向,一点也不顾昔日蓝曦臣对他的养育之恩。

江澄被封镇国将军,皇帝还将虎符交于他,手握大军,深得皇帝的器重,朝廷有不少官员想要拉拢江澄,但都被江澄拒之门外。有的甚至还在他面前提起了蓝曦臣,想着他是蓝曦臣带大的,想要勾起他小时候的事情,就算他现在跟蓝曦臣关系不好,也多多少少会看在蓝曦臣的面子上。

但让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,现下一提起蓝曦臣,就如同踩了尾巴的猫,江澄怒了,立刻将人给丢了出去,还放言谁敢在他面前提起蓝曦臣一次,他就揍谁一次,他跟蓝曦臣没有关系,别把他和蓝曦臣放在一起。

听听,如此忘恩负义,令人心寒的话,居然是从蓝曦臣一手带大的人说出来的,所有人都替蓝曦臣感到不值,养了一头白眼狼。

江澄对于蓝曦臣的态度,他本人一点也不在意,甚至每天都往江家跑,但每次都被江澄拒之门外。蓝曦臣站在江家门口,望着江家紧闭的大门,那受伤的眼神,更让所有人对蓝曦臣更到不值,纷纷说着骂着江家白眼狼,忘恩负义,更有人说早知道会这样,当初就不该救江澄,让他死在外面得了。

满城如何说江澄忘恩负义,白眼狼,江澄对此冷冷一笑,不做任何回答。

此时他持着一把剑在练武场练剑,一身紫袍,眉尖端着一抹锐利,杏眸如同一把开锋的剑,墨发飞扬,衣袍随着他的动作扬起一个弧度,长剑在手,一招一式带着凌利的杀气,招式越发凌利,让人看了心生畏惧。

许久后,江澄持着长剑,稳了身形,脸庞微红,微喘着气,额间布了一层细汗,如果不是眉间带着让人心生畏惧的杀意,但是个丰神俊朗的贵公子。

江澄轻吐了一口气,收回剑,指腹摸着冰凉的剑身,雪亮的剑身倒映着他锐利的眼眸,他清楚的看到眼底的那抹痛苦,他静看许久后,缓缓的闭上眼睛。

许久后,他睁开眼睛,眼底的那抹痛苦消失不见,取而代之的是不近人情的冷漠,他拿过一块帕子,擦拭着剑身。突然一名侍从慌慌张张跑了过来,道:“将……将……将军……”

江澄眉尖一蹙,冷声道:“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!”

许是被江澄的威慑震憾到了,侍从身子颤了颤,连忙行礼:“抱……抱歉,将军。”

江澄头也不抬,道:“说吧,什么事。”

侍从:“将军,太子殿下求见。”

闻言,江澄擦拭剑的手一顿,眼底划过一抹异样的情绪,他很快收到自己的情绪,冷声道:“不见,让他滚!”

“可是……”侍从还没说完,一声温和的声音响起:“可我已经进来了。”

江澄猛的抬头,便是看见来人一身白衣胜雪,端是端庄雅正,清熙温柔,举手投足间透露着贵气,一张俊美的不似凡人的脸,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,望着江澄的眼眸透露着一股哀伤。

江澄冷哼一声,不去看他的,脸色比方才更难看了,剑回鞘,将手上的帕子往石桌一扔,朝着侍从发难,“我不是说别让他进江家的大门,你们怎么办事的!”

蓝曦臣一摆手,让对着他行礼的侍从免礼,听到江澄的话,道:“是我自己硬闯进来的,你不要怪他们。”说着便让那名侍从退下。

江澄看着他,冷笑了一下,道:“是了,太子殿下你天天登门拜访,是对我江家十分感兴趣吗?如若是,殿下你早说了便是,江某定会让人带殿下好好逛逛,免得江某天天被人戳脊梁骨。我现在就让人带殿下好好逛逛江家,江某还有事,恕不奉陪。”

江澄一甩袖,抬脚打算离开,在与蓝曦臣擦肩而过时,手被抓住,他听到蓝曦臣道:“阿澄,我们之间,真的要这样吗?”语气透露着悲伤,望着江澄的眼眸更是十分痛苦。

江澄呵了一声,抬头正眼看着蓝曦臣,看着蓝曦臣的眼眸越来越冷,道:“蓝曦臣,我们之间为什么会变成这样,你心知肚明,这不是你要的结果吗?现在你满意了?”

“我……”蓝曦臣张了张嘴巴,想要说点什么,但看到江澄的脸,嘴边的话顿时说不出,他抿了抿嘴,道:“抱歉,阿澄,我没有想……”

江澄甩开蓝曦臣的手,道:“没有想什么?没有想将我抛弃?蓝曦臣,当年你多么无情,怎么将我抛弃,我至今都记得,你说的每一个字,每一句话,至今在我耳边不能散去,我们为什么会变成这样,不就是你的无情造成的吗?!”

江澄每说一个字,蓝曦臣的脸色便白上一分,他慌忙的拉过江澄的肩膀,道:“不是的,阿澄,我真的没有想,我是有……”他话还没说完,便被江澄打断:“有什么?有不得已的苦衷?蓝曦臣,你觉得我会信吗?”

江澄深吸了一口气,道:“当年我家乡闹饥荒,许多人都饿死了,有的为了饱腹,连孩子都抓来吃,当年你从那些人口中救我,将我带回京城,抚养长大,教我识字念书写字,还教我武功,我的每一招每一式都是你亲手教我,我的命也是你给我的,是你给了我生的希望。”

提起以前,江澄语气缓和了许多,但只缓和了一刻,他便冷着声道:“但是蓝曦臣,你既然救了我,为什么还有将我抛弃?什么叫我性情乖戾?不近人情?心狠手辣?不配站在你身边?蓝曦臣,你就是这么看我的?”

“蓝曦臣,别人这么说我,我一点也不在乎,可为什么,可偏偏,这些话伤人是从你口中说出来的?一字一句,如同刀子割在我心间。”

曾经蓝曦臣说的那些话,每夜回想起,回想起蓝曦臣那副无情的脸面,回想起他被蓝曦臣抛弃,江澄总能从梦中惊醒,独自一人坐在院子吹着冷风,有说不出的绝望和孤独,这些,都伴随了江澄整整七年,他不知道自己这七年间是怎么过来的。

蓝曦臣怔怔地看着江澄,听着江澄的话,眼里有说不出的痛苦,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因为这些话,害眼前的这个人离开了他整整七年,他心里有说不出的后悔。

可是现在,后悔有什么用,他们之间,已经回不到从前。

“对不起,阿澄,都是我的错,当年我实在没有办法,只能将你送走,你知不知道,你不在的这些年里,我过的有多么艰难,多么痛苦,我也找过你,但是我,怎么找也找不到。对不起,阿澄,是我的错。”

蓝曦臣眼眶微红,泪水在眼眶中打转,他不想再失去江澄,这七年来,他过的有多么痛苦,他找遍了所有地方都没有找到他,他害怕他会出什么意外,怕他会在外面受苦受累,怕他在外面吃不饱穿不暖,他深深的自责,如果可以,他不要什么地位,什么都可以不要,他只想要他的阿澄能够原谅他。

江澄摇了摇头,“蓝曦臣,我们之间已经回不去从前了,我已经不是那个你只要一哄就屁颠颠跟在你身后的小孩了。”

“对不起,阿澄,我真的知道错了。”蓝曦臣眼神痛苦的看着江澄。江澄看着蓝曦臣,心里也不是滋味,他扭过头,强迫自己不去看蓝曦臣,将放在他肩膀的手拿开,道:“蓝曦臣,我不是你的玩物,不是你招之即来挥之即去,不是你想要就要,不想要就不要。”

蓝曦臣:“我真的没想过不要你,阿澄,对不起。”

江澄推开蓝曦臣,道:“你一句对不起就能抵消你对我的抛弃吗?你既然将我抛弃,就不要再去来找我!”他沉默了一会,接着道:“你好自为之,蓝涣。”

他说完便转身离开,蓝曦臣广袖下的手指动动,想要将他拉住,但最终放下了手,眼神哀伤的看着江澄远去。

江澄回头,看着站在院子的蓝曦臣,心里一阵酸楚,他爱慕这个人十多年,从他被他救下的时候,他就已经住在他心上,可是现在,如果蓝曦臣说了其他,他可以不在意,但是他,为什么要说他不配站他身边,这么伤人的话,他真的无法原谅。

当年他第一次进京,对陌生环境充满警惕,不让任何人靠近他,如同一只小兽,谁靠近他,他就咬谁。当时他只认得蓝曦臣,是他将他从那些人口中救下他,还带他来京城的人,也只让蓝曦臣靠近他。

而蓝曦臣许是心疼他的遭遇,对他十分的照顾,不管他提什么要求,他都会满足于他,仔害怕一个人睡觉,半夜来到他寝室,踌躇不安的时候,他也会将拉着他,与他躺在一起,轻拍着他的背,轻哄他入睡,无数个夜晚,都是这样过来的。

他贪恋蓝曦臣对他的好,也想着蓝曦臣只对他一个人好,许是因为他太贪婪,让老天看不下去,将他从他身边带走。

在他十四岁那年,那天蓝曦臣应了他要带他出宫去玩,他们玩了许久,直到傍晚要回去的时候,蓝曦臣并没有直接带他回宫,而是将他带他带了一处僻静的院子。

江澄不喜欢住在宫里,不喜欢宫里的尔虞我诈,但蓝曦臣是太子,有自己的事务,他不喜欢也不能让蓝曦臣抛下宫中的事情不顾,现下蓝曦臣带着他在这处院子里住,这让江澄非常高兴。

可没过几日,蓝曦臣说京城有急事要回去一趟,让他乖乖在院子等他,过一阵子他来接他,一开始江澄也没有在意,但在院子里等他,蓝曦臣也吩咐人来照顾他,他也没多想。

过了一个月之后,蓝曦臣还是没有来接他,虽然小院蓝曦臣派了人来照顾他伺候他,吃喝穿一样也不曾亏待他,但蓝曦臣始终没有出现,他有担心,几次问他伺候他的人蓝曦臣怎么样了?但他们始终一句话也不愿跟他多说。

他心中的不安逐渐放大,非常担心蓝曦臣会出事,他想要去皇宫找他,他伺候他的人将他看的十分严谨,他出去的话就会跟在他身后,江澄十分厌烦,于是他找了个时机将那些人给甩掉,自己朝着皇宫而去。

蓝曦臣坐在案前,脸色凝重的看着手中的信,侍从端了一杯茶水,放到蓝曦臣面前,道:“太子殿下,喝口茶,休息一会吧,您已经有几天没有休息过了。”

蓝曦臣放下信,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,端起桌上的茶,饮了一口,道:“事情办的如何了?”

侍从:“殿下大可放心,属下已经让人看着江公子,不会让他踏进东宫一步,照顾江澄的仆人,属下吩咐过了,绝对不会亏待公子的。”

蓝曦臣点了点头,道了声好,见侍从欲言又止的,道:“还有何事要禀?”

侍从犹豫了一会,开口道:“殿下,属下不明白,此前您待江公子极好,为何现在要将他放在别院,还不让他接触东宫,也不愿见他?”

见侍从是问这个,蓝曦臣有些恍然,沉默了一会,道:“阿澄他性子乖戾,做事心狠手辣,有点不近人情,得罪了不少人 不适合留在我身边,先让他在外面待一阵子吧,你吩咐下人,一定要将他看紧,不要让他靠近皇宫。”

侍从想不明白,江澄这性子也不是一天两天了,当时殿下也没有多说什么,也没有过多训责他,还让他保持本性,今儿怎么?他也没多想,只道了声是。

他站在蓝曦臣书房门口,脸色无血,房中的对话一一传入他耳朵,如同当头一棒。

一路上,他想着蓝曦臣是不是被什么事情给绊住了脚,还是有什么事情脱不开身,才没有来找他,或者,是受伤了吗?他想着无数种可能他可能是有事才没有来找他,可是没有想到现实给了他那么大一耳光。

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蓝曦臣会抛弃他,他怎么也没有想到,一路幻想的无数种可能会是这样的一个结果。

死死的咬着唇瓣,哪怕被咬出了血,他也不在意,眼眶蓄着泪水,却不让眼泪掉下来,一股苦涩涌上心头,心已经痛到不能呼吸。

他扭头,疾步跑出皇宫,一路狂奔,他很痛,心很痛,这种感觉,从他父母去世之后,再次有这种感觉,他本以为自己找了个依靠,可以依赖他一辈子,他付出真心,什么都为他做,什么都以他为先,可是最后换来的是什么?换来的是背叛和抛弃。

他漫无目的的走在京城的街上,天空逐渐下起了小雨,渐渐的成了大雨,周围的行色匆匆走个地方避雨,大雨淋了江澄一身,但他也没有像其他人一样找个地方避雨,任由雨水拍打在他身上。

雨水浸透江澄全身,江澄觉得浑身冰冷,但此时他的心更冷,他停下脚步,抬头,雨水拍打在他的脸上有些生疼,眼眶十分酸涩,让江澄觉得有什么东西从眼眶中掉落,他抬手摸了摸,一手水痕,也不知道是雨水还是自己的眼泪。

江澄心头一阵苦涩,他从来没有想过蓝曦臣会抛弃他,自从父母离开,他被蓝曦臣带回京城抚养长大,蓝曦臣待他极好,教他读书认字。

初到京城,所有人都对失去父母的他十分怜悯和同情,但江澄不喜欢他们用这样的眼神看他,刚开始他到皇宫过的不是很好 ,蓝曦臣是太子,日理万机,时常不在他身边,皇宫也有一些人看不惯他,总是趁着蓝曦臣不在的时候欺负他。

他身上总是有着伤痕,蓝曦臣发现后问他是不是被欺负了,那时候他不愿给蓝曦臣惹麻烦就没有说,他不说,蓝曦臣也会去调查,当他知道在他不注意的时候,江澄总是被人欺负,心里一阵自责愧疚,便将他带在身边,要是顾急不上他,便派个信得过的人照顾他。

蓝曦臣对他温言细语,无微不至,让他渐渐放下戒备,对亲近他,对靠近他。

许是他太过耀眼,让他在想要靠近的时候给了他一巴掌,也告诉他不要不自量力,他不是他这等人可以触碰的。

他离开京城,无处可去,他不想回到那个院子,他有自己的傲气,蓝曦臣不要了他,那便不要了,他不想被关起来,也不想再看到蓝曦臣,一路流浪,后来边疆招兵打仗,他报名了,在边疆当一名小兵。

敌军攻入城池,将军弃军逃走,他丝毫不退缩,凭着自己不服输的性子和心中的那点执念,硬是将敌军打的落荒而逃。

他不止想护住城池,护住中原,护住中原的百姓,他也想让那些看不起他的人都知道,他江澄,不是那个只会跟在蓝曦臣身后的那个小屁孩;也想让蓝曦臣知道,他江澄,到底有没有资格站在他身边。

江澄深吸了一口气,收回目光,罢了,他们的关系也已经回不到从前,他再多伤感有什么用呢?从他被蓝曦臣抛弃,从他打退敌军重新回到中原,他便知道,他们已经不是当年的他们。

人总会变,人总会长大,再好的关系如同一面镜子,当它摔碎了,镜面出现的缝隙,还能修好吗?还能是之前的那面镜子吗?

皇宫共有三位皇子,太子蓝曦臣,是储君,他性情温和,心系子民,是皇帝和百官心中未来的皇帝人选;二皇子为人最为低调,平时沉默寡言,朝廷之上讨论什么事情,他也不参与其中,是最没有存在感的那一个,他是蓝曦臣关系极好,若非蓝曦臣时常带着他,只怕没人会知道皇宫还有一位二皇子。

而三皇子,三皇子心思深沉,常常与蓝曦臣作对,非常看不惯蓝曦臣,时常给蓝曦臣使绊子,三皇子是除江澄以外,最与蓝曦臣不对付的人,用一句话来说,便是臭味相投。

而江澄最近也与三皇子走的频繁,不止在早朝上一起气太子,还时常相约在酒楼一起吃酒,相谈甚欢,百官心里猜测怕是江澄投靠了三皇子。

江澄手握虎符,掌握兵权,武功高强,有他相助,三皇子可以说是如虎添翼。这个江澄这个白眼狼,太子殿下将他抚养长大,他倒好,转头就投靠了别人来一直对付太子,他们两个人,还真是蛇鼠一窝。

“阿澄……”蓝曦臣下了早朝,本想找江澄再谈一会,但看到与三皇子并肩而行的江澄,眉心皱着。江澄瞥了一眼蓝曦臣,嗤笑一声,眼底划过一抹嘲讽,便与三皇子一齐走。

蓝曦臣眉头皱的更深,他很不喜江澄对他这副样子,但也知道,他会变成这样,都是他造成的。

他上前,将江澄给拉走,一旁的三皇子看着蓝曦臣拉走江澄,一挑眉,眼底划过一抹算计,没有有所动作,就这么看着江澄被蓝曦臣拉走。

江澄一愣,反应过来后连忙甩开蓝曦臣的手,蓝曦臣察觉到江澄的挣脱,握的更紧了,江澄有些恼羞成怒,怒道:“你他妈的快放开我!”

蓝曦臣把江澄拉到一个僻静的地方,这才放开了他,目光不悦的看着他,“阿澄,三弟他心思深沉,你不能跟他走的太近。”

闻言,江澄嗤笑一声,目光嘲讽的看着蓝曦臣,“蓝曦臣,你以为你谁?你有什么资格来管我跟谁走的近?”

蓝曦臣一噎,眸光黯淡,是啊,他现在是站在什么立场来管江澄,他拉着江澄的手,道:“阿澄,就让我管你最后一回,不要跟三弟他走的太近,好不好?”

江澄皱着眉头,蓝曦臣生性温和,对别人都是一副有耐心的模样,但唯独对三皇子,却是一副不怎么待见的模样?

他记得小时候,蓝曦臣得三皇子的关系还可以,虽然三皇子不喜蓝曦臣,但蓝曦臣却从未将三皇子的态度放在心上过。

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,蓝曦臣开始不怎么待见三皇子起来了,好像从他回到京城的时候?

想完,江澄赶紧甩了甩脑袋,面上恢复以往的尖酸刻薄,他与三皇子关系好不好与他有何干系?他早就与他们没有什么关系了。

他抽开自己的手,冷冷地道:“蓝曦臣,我说过,今后我的一切都跟你无甚关系,所以,你没资格管我跟谁走的近。”说完他便转身离开。

蓝曦臣抿着嘴,眸光逐渐黯然,站在原地不知在想些什么,许久后,他才开口叫住江澄,“阿澄,过几天你要北上了,路上或许有诸多危险,到时候我去找你,你莫要单独行动。”

江澄呵了一声,转过身,看着蓝曦臣的眼睛,道:“蓝曦臣,我已经不是从前的我了,也不是从前那个只会跟在你身后的小屁孩,我不需要你保护,你也不要再来管我!”说完便是转身离开,不再去看后面黯然伤神的蓝曦臣。

边疆是中原驻守的重要地方,江澄身为将军,不能常时间离开边疆太久,否则敌军来袭,没有将军驻足,可就麻烦了。

江澄带领士兵回边疆,江澄被封镇国将军,这些年他一直护着边疆,护着中原,保护着身在边疆和中原的百姓,如此大臣,皇帝前来相送,虽然江澄和蓝曦臣不对付,一直跟蓝曦臣作对,但国家大事和私事不能相提并论。

相送的队伍中没有蓝曦臣,江澄心底划过一抹失落,但很快又收了起来,见时辰差不多了,他对皇帝行了一礼,便上了马,带着人出发了。

江澄带着将士回边疆,途径一处林子突发意外,遭到杀手的偷袭,江澄在京城这些日子,性情乖庆,说话不近人情不知道得罪了京城多少人,但碍于江澄是将军,武功高强,又有蓝曦臣明里暗里的护着,他们不敢轻举妄动。

这不,江澄一离开京城,他们就有所动作,居然雇了杀手来杀他,两百多名杀手,这是对他有多恨之入骨。

江澄虽然武功高强,又带着不少士兵,但对上这么多杀手,可谓是背水一战,这些杀手功夫不弱,对战这么久,江澄体力渐渐耗尽,处于下风,就在危机关口,突然一名白衣公子出现将他护住替他挡了不少功击,最后带着他冲出人群。

一座小镇的一处客栈,江澄处理好身上的伤口,他身上有着不少伤痕,有些伤口已经结痂,有些有着淡粉色,看样子已经有年头,那些结了痂的伤口因为这次行刺又重新裂开了,流着血,但江澄也不在意,随便处理一下,胡乱包扎一下,重新穿上衣服。

他看着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蓝曦臣,心底涌现出一股复杂痛苦的情绪,眼眶有些酸涩,蓝曦臣,他为什么要来救他?

侍卫处理完蓝曦臣身上的伤口,转头看着望着自家殿下发呆出神的江澄,道:“江公子,太子此次受伤,想必那些想行刺您的人已经知道了。”

江澄只是轻哦了一声,他看着蓝曦臣,也不知道听没听侍卫说话,侍卫接着道:“江公子,您知道那些想杀你的人吗?您在京城有得罪过什么人吗?”

话音刚落,侍卫有些无语,他这不是白问吗?江澄在京城得罪过的人不少,而且个个还是得罪不起的,但是能派这么多杀手的,想必是个不简单的人物。

“江公子,你有没有想过这次刺杀,是三皇子所为?”三皇子平时跟殿下最不对付,而且能派出这么多杀手,也就可能只有三皇子了,三皇子想弄死他家殿下,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。

江澄目光看向他,带着一丝冷意,“你有证据吗?就怀疑他?”

语气带着一丝不悦,侍卫听到他这么说 当下说不乐意了,道:“怎么就不是他了?如果不是他,殿下当初也不会被迫将你送走,你们也不会分开这么多年,也不会有这么多误会!”

闻言,江澄一愣,什么叫蓝曦臣被迫送他走?当初不是不要他了才将他关在别院,不让他回皇宫,也不来见他,但这又关三皇子什么事情?难道当初他被送走,还有别的隐情?

他看着侍卫,目光带着凌利,审问着他,“你什么意思?把话说清楚?!”

侍卫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,有些心虚,但看着江澄对他家太子一副爱搭不理,十分冷淡的模样,他就有些为他家太子抱不平,也不管之前蓝曦臣怎么吩咐他不要让江澄知道,直接将话给说明白,他就是要让他知道,这些年,他家殿下为了他做了多少!

“江公子,殿下之前将您安在别院,不去见你,也不让你来皇宫,是为了保护您,您也知道,在这皇宫,与殿下最不对付的就是三皇子。”

“三皇子野心深重,一直想将殿下从太子的位置在踹下来,为此多次找殿下的麻烦,您不在的这些年,他给殿下添了多少麻烦。”

“我记得有一次,还是在您小时候,您是殿下亲手抚养长大,视如己出,也是他唯一的把柄,那时候三皇子就想从您这出手,给殿下致命的一击。”

“他按插了人埋伏在东宫,趁着殿下外出的时候对您出手,估计也不记得了,还好殿下急时赶了回来,才没有让三皇子得逞,那时候您还小,出事后还发起了烧。”

江澄听着侍卫的话,脸色煞白,那时候的事情,他怎么可能不记得,那时候他还小,刚跟她着蓝曦臣学习武功,但对上杀手,也不过是蚍蜉撼树,虽然有蓝曦臣留在东宫的暗卫保护他,但也受了不少伤。

那时候蓝曦臣赶回来及时,将他救了下来,但那些高手却是一等一的高手,蓝曦臣为了救他也受了不少伤,那时候他看到蓝曦臣受着伤,伤口流着好多血,他都吓坏了,但蓝曦臣却没有去处理伤口,而是将他抱在怀里,轻声安慰着他没事了。

那时候,他就发誓,要好好学习功夫,等将来厉害了,他也可以保护蓝曦臣,不需要再躲在他身后被他保护,他也可以去保护他。

侍卫没有发现江澄的异样,接着道:“从那之后,殿下就一直将你带在身边,还派了暗卫保护你,但殿下想这也不是长久之计,他不能时时刻刻看着你,为了让你不被三皇子盯上,他只能将你安在别院,对外称将你送走,为了让你离皇宫远点,他狠下心说你不配站在他身边。”

“江公子,殿下所做的一切,都是为了你,他不让你知道真相,就是不想让你为难,当初你从别院失踪的时候,殿下是发了疯的找你,但是怎么也找你,这些年,他一直在自责为什么把你弄丢了。”

侍卫离去后,江澄心里久久不能平静,他脸色煞白,看着昏迷中的蓝曦臣,一步一步的走过去,坐在他身边,看着他,最后脸埋在掌心,肩膀微微发颤,他心里苦笑着,原来如此,原来事情的真相是这样的!

这些他只要想着他被蓝曦臣抛弃,只要想着蓝曦臣说他配不上他,他心里一阵愤怒委屈,他从边境那个苦寒之地杀回京城,就是想要让他知道,他究竟配不配上他!

可是,他怎么也没有回到,事情他真相是是这个样子,那他这些年,如同一个疯子的去仇恨他,将他这些年所受的委屈都发泄到他身上,可到头来,他却成了一个笑话。

蓝曦臣悠悠转醒,刚醒时眼神有些朦胧,许久后,眼神渐渐凝神,映入眼帘的是白色的床帐,思绪渐渐回归,回过神的蓝曦臣觉得身体一阵疼痛,他捂着胸口起身,回想着发生的一切。

先前他得知三皇子在江澄回边境的路上埋伏诸多杀手,要杀了江澄,他大知道后连忙带人出发去救江澄,三皇子所请的杀手实力高强,他空拳难敌四手,受了不少伤,只能带着江澄在侍卫的掩护下离去。

阿澄?蓝曦臣这才反应过来,对了,阿澄呢?不知道阿澄现在怎么样了?他人呢?他担心江澄安危,想要下床去找他,突然一道声音传来,“醒了?”

他抬头望去,便看到江澄一身紫色便装,头发束起,神色淡漠的坐在桌案前,十分悠闲的给自己添了杯茶,轻抿一口,见他醒来,淡淡的晲了他一眼。

阿澄!蓝曦臣心中一喜,看到江澄神色无恙,想是没有受什么伤,心中不禁松了口气,还好,总算护住他了。

江澄看着他松了口气的样子,心里冷笑了一下,重重的放下茶杯,发出声响,茶水因为他的动作而从杯子里面溅了出来,在桌面上留下一小片水渍。

江澄沉声道:“蓝曦臣,你以为你很了还起吗?”

蓝曦臣不明所以的看着江澄,江澄起身,走向他,俯身,脸渐渐的朝他逼近,蓝曦臣不得不往后挪了几下,他看着江澄俊逸的脸庞,眸光微暗,喉结上下滚动了几下,温热的呼吸互相交错着,气氛有些暧昧。

江澄嗤笑,道:“蓝曦臣,说真的,我真的特别讨厌你一副总是为我好,却又总是将我推远的样子,当初你就是这样,才造成今日的我们。”

蓝曦臣脸色顿时煞白,他看着江澄,嘴巴微张,“阿澄,你……”知道了?

江澄点了点头,自嘲道:“嗯,我知道了。”

他起身,随便找个地方坐了下来,“当年你不曾告诉人一切就私自安排好我的一切,你可问过我的意见了没有?我回来后,你也不曾将一切的真相告知于我,无论我如何的冷落你,对人发泄我所有的情绪,你也依旧一声不吭,蓝曦臣,我问你,在你心中,我到底算什么?”

“我……”蓝曦臣嚅着嘴,小声道:“我不想你有危险……”

话还没说完,江澄猛的起身,狠狠的揪住蓝曦臣的衣领,道:“你觉得我会在乎什么危险吗?蓝曦臣,我告诉你,我什么都不怕,我的这条命是你救回来的,只要你一声令下,我也赴汤蹈火,在所不惜。”

“我什么都不在乎,我只想有一个能够站在你身边的机会,与你一起并肩作战,一起面对危险,我不想你将我替我安排一切,不想你挡在我面前,我已经不是小孩了,我也可以保护你。”

蓝曦臣听着江澄的一番话,心里难过,他自以为是的为他好,却是将人给推远,如果当初他没有将他给送走,没有对他隐瞒一切,会不会是另一种结果。

房间的两人沉默着,突然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,房门被敲响,江澄头也不回地道:“讲。”

“禀将军,二殿下传来消息,三皇子私养兵马,企图谋反,现下正在逼近皇宫,皇上让您急速回京,抓拿三皇子!”

闻言,江澄和蓝曦臣脸色一变,三皇子这是要逼宫?江澄眼睛微眯,好啊,可送上门来了,这下新账旧账一起算。

他看向蓝曦臣,道:“你给我好好呆在这里,我等会差人送你回去,等我解决了三皇子,再来好好算算我们之间的账。”他说完便拿起搁在桌上的佩剑,出了门,点齐兵马,急速回京。

三皇子因私养兵马,企图逼宫,好在最后一刻江澄赶来,阻止了三皇子的阴谋,将他伏法,压到皇帝面前,皇帝念在他是自己骨肉份上,没有要他的命,而是贬为庶民,发配边疆,今后不得入京。

江澄因救驾有功,皇帝想要给他封官加爵,但江澄却辞了封赏,辞去官位,交还兵符,只要了一匹马,从此远离京城,浪迹天涯。

“啧。”江澄有些烦,他看着登基三天便退位让贤,将皇宫丢给二皇子,一路跟到现在的某人,有些不奈烦,道:“我说蓝曦臣,你就这么想跟着我?”

蓝曦臣拉着疆绳,骑着马走到江澄面前,道:“我说过,阿澄去哪,我就去哪。”

江澄皱眉,“你的皇宫不想要了?”

蓝曦臣无所谓地道:“这不是有二弟在嘛,他能处理好一切。”

江澄呵呵一笑,那二皇子可真惨,他帮蓝曦臣扫平一切,让他顺利登基,谁知道他皇位坐没几天,就跑来跟在他后面,怎么赶到赶不走。

蓝曦臣来到江澄面前,看着他,神色认真地道:“阿澄,我知你不喜欢宫中,你要走,我也不留你。”他停顿了一会,道:“你要走,可以,但我了要跟你一起走,我不会再让你一人离开。”

听着他这番话,江澄许久没有说话,许久后,他才骑着马缓缓向前去,蓝曦臣得不到江澄的回答,见了他走了,也不搭理自已,有些着急,“阿澄……”

话还说出口,就被江澄打断了,“行了,我不想听你说这些有的没的,你想跟,便跟着吧,只是我是个糙人,吃苦惯了,就是不知道养尊处优的殿下受不了受的了。”

蓝曦臣闻言,一喜,连忙追了上去,“没关系,有阿澄相伴,我不在意吃苦。阿澄打算去哪?”

“我打算回云梦看看,许久没回去,估计变化很大。”

“嗯,我跟你一起去。”

马蹄踏过之处,溅起了尘埃,白色的背影追寻着前方那抹孤傲的身影,一如当年,那个人在背后默默仰望着他。

我知你不喜宫中规矩,不愿被束缚,没关系,我可以放弃自己的身份同你一起,你想去哪,我便陪着你去哪,只要能傍在你的身侧,只要能陪着你,不管以什么身份都可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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